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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古灌区
日期:2025-06-03 16:58    来源:《丽水史志》2025年第1期   作者:鲁晓敏 浏览量:

它是瓯江上游的支流,长度仅为109公里,却诞生了两项世界灌溉工程遗产——通济堰和松古灌区。这条低调而奢华的溪流就是松阳县的母亲河——松阴溪。

松阳县地处浙西南,是丽水市(古称处州)下辖的县。松阴溪由遂昌进入松阳后,挣脱了群山的束缚,河床展开,奔腾在175平方公里的松古盆地上。古往今来,先民们在溪流上先后筑起了一道道堰坝,将溪水源源不断地引进盆地,浇灌出16.6万亩良田,这就是有着处州粮仓之称的“松古灌区”。

与坐拥世界上第一座拱形大坝和第一座水上立交桥的通济堰相比,“松古灌区”似乎寂寂无名,既无世界性的创造发明,也无伟岸的堰坝和历史名人加持,它缘何得以比肩通济堰?又缘何获得中小流域古代灌溉工程典范的美誉?

绽放在松阴溪上的几何之美

站在松阴溪边,我一遍遍仔细端详着青龙堰,面对这条伴随着自己长大的堰,并不觉得它有何新奇之处。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当它身披世界灌溉工程遗产的光环后,我觉得它一定藏有鲜为人知的神奇之处。

它有一条“人”字结构的拦水坝,300多米长的坝分成南北中三段,南段是一条斜插进溪中的拦水坝,北段是一条与河岸垂直的拦水坝,而中段是由三个圆拱坝组成的拱坝群,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组合十分耐人寻味。

直到我将无人机升空之后,茅塞顿时解开:此处正好是松阴溪与竹溪源的交汇处,是典型的三江口,溪面陡然加宽,如果只是使用一条简单的直坝或者曲坝进行截流,坝体无法承受特大洪峰所带来冲击波。其次,青龙堰的引水涵洞建在三江口,于松阴溪上砌出喇叭口一样的斜线拦水坝,一方面起到很好的引流作用,另一方面可以保护涵洞免受洪水冲刷,这条斜线坝承载着拦水坝、引水坝、护坝的多重作用,是名副其实的多功能坝。

南北两侧,水流相对较缓,所以将北侧拦水坝修建成直线形、南侧修建成斜线形,这样一来既能满足拦水的要求,也可大大降低建造和维护成本。可谓一举多得。

我将目光聚焦到江心的圆形拱坝,洪峰来袭时,这里遭遇的水流冲击最为强烈。三道半圆形的小拱坝,坝顶朝着来水方向,使汹涌的溪水沿拱坝圆心方向泄流,从而有效地减轻了洪流对坝体的冲击。拱坝的连接处还连着一只长方形的石坝,它们齐心协力地抵住坝脚,起到化解水流压力的作用。

在解放前,青龙堰的拦水坝为块石干砌而成的连拱坝,仿佛是通济堰的翻版。不仅是青龙堰,在其他堰的身上也可以找到通济堰的影子。其实这很正常,始建于南朝梁天监四年(505)的通济堰,在1963年之前,其所在的堰头村还属松阳管辖,可见当时县域中的技术交流与学习借鉴是一种常态。松古盆地为松阳的政治、经济中心,按中心优先发展之常理,现盆地中始建年代不明的青龙堰、金梁堰、午羊堰、响石堰等一批古堰,或许早于通济堰建成。

当青龙偃的堰渠一路向东前进时,遇到了独山,去路被挡。向南是高地,此路走不通,向北是地势低洼的松阴溪,又回到了老路,怎么办呢?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沿着独山北侧的松阴溪畔修建了一条依山傍水的渠道——堰渠一头“踩”着溪水,一头拥抱山体。远望似乎是一道防洪坝,实则是一条松阴溪“托举”而出的堰。于是,出现了高低两层水流并行并流的奇景。这道地上悬河绕过独山,流淌到南岸的瓦窑头、塘寮、水南、青龙、程徐等村,徐徐灌溉着2800亩肥沃的土地。

白龙堰地处青龙堰下游500米处,站在岸边远眺,肉眼看过去拦水坝呈一条洁白的直线,压在碧绿的溪面上。走近看,仿佛有一只巨手将一条笔直的线条奋力地折了一下,直线变成了折线,坝的中部呈现出宽大的钝角。奔腾的水流越过坝顶俯冲到水面上,发出一片“哗哗”的跌水声。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设计呢?白龙堰的拦水坝脚踩着一片巨大的岩石河床上,坝基的稳固不成问题,但此地正好是溪流回环之处,洪流对南侧的拦水坝冲击较大。仿佛一个挑着担子的农民,前后箩筐的载重量不一,他无法平稳前行。既然没有办法调整负荷,那么就调整扁担的受力点。具体的做法就是将南侧的大坝由直线改为斜线,与青龙堰的斜线拦水坝一个道理,起到了分洪和导流的作用。

据《松阳县志》记载:白龙堰,在县南五里一二都,灌田二十顷。元末里人周汉杰捐资并鸠工筑成,称为竹笼卵石坝……由此可知,最初的拦水坝由竹笼简易充填卵石堆积而成,一到逢汛期,频频被洪水冲坍。到了明万历十六年(1588),先民将竹笼卵石坝改筑石坝。石坝竣工之后,人们似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从日后所看,拦水坝屡次毁坏,又屡次修复。解放后,白龙堰经过了多次大规模的整修与加固,拦水坝改为浆砌块石滚水坝,防汛、引水、灌溉能力真正得到了质的提升。

与青龙堰一样,白龙堰的设计以实用第一——松阴溪是松阳县的商业主航道,也是串联瓯江流域与钱塘江流域的黄金通道,如果一条巨大的拦水坝将溪流截断,那么往来船只和竹筏将无法通行。由此,人们在拦水坝的南侧开辟了一条行船道。当船、筏经过行船道的时候,通过人力拉纤可以顺利地通过。同时,这里又兼具溢洪道的作用,当洪水漫溢的时候,它变身泄洪道。所以它的进口和出口都设计成宽大的喇叭口形,为的就是快速地导流,从而起到保护坝体的作用。

青龙堰和白龙堰只是松古灌区中较为知名的堰,沿着松阴溪溯流而上,午羊堰、梁下堰、金梁堰、观口堰等堰一波波地出现,各种形状的拦水坝浮现在碧波上,或直线形,或斜线形,或钝角形,或曲线形,或多拱形,一条条优美的线条在水面上延伸、交错、舒展,绽放出天工造物般的几何图案。

我突然想,如果把松阳看成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农夫,灌区则是他宽广而结实的胸膛,那一道道堰就是刻化着神秘图文的文胸。我由此想到,古瓯越先民正好有着断发文身的习俗,这似乎就是松阳的一种暗喻。

古代堰群工程的样板

松阳有记载的古堰有200多处,除了青龙堰和白龙堰等10多条灌溉千亩以上的堰之外,其他微小型的古堰不计其数。如果再均分一下,在总面积1401平方公里的松阳,不到10平方公里就有一座有名有姓的古堰。数量之多,密度之大,在瓯江流域排名第一,放眼全国也实属罕见。

与通济堰的单一水利工程不一样,松阳灌区是以堰群的方式出现在世人面前。松阳先民利用地形地貌和水流脾性,在松阴溪两岸筑堰建渠,分片“开圳引水”,逐步向盆地深处渗透,形成以松阴溪及其支流为水源点,干渠、支渠、毛渠有序分布的灌溉网络。堰群星星点灯一般散布在松阳大地上,看起来是散装的引水工程,放大到整个松古盆地,实际上是一次多类型、多功能的水利工程集结,它的规模和灌区面积远远胜于通济堰。但是,通济堰单体规模更大,有记载的始创时间比松古灌区早,还有多项世界性的创造发明,可以说它们之间各有千秋,在同一条溪流上相互照耀。

跟随着通济堰的脚步,松阳灌区在明清时期出现了一次集体性的改造,一条条由松散的笼装卵石的拦水坝逐渐更换成块石砌筑的石坝。这次脱胎换骨的技术更新,将灌区牢牢地嵌在了松古盆地中。这时的灌区,不仅在工艺还是体系上都已经日臻完善,部分已经接近和达到了现代灌区的水准。

如果只是这样说,我们还不太明白其中的奥妙,在松阳水利博物馆的沙盘前,松古灌区的神奇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面前:松阴溪干流——筑堰截流——水渠引水——山塘蓄水——蓄水灌溉——余水流回松阴溪;松阴溪干流——筑堰截流——挖塘蓄水——利用水势落差流进水碓——粮食加工——余水流回松阴溪。一套为主,一套为辅,两张灌溉网络互为独立,又互为配合,将水治理得服帖,将水调理得入微。

就这样,松古灌区依托数量众多的灌溉节点,经过渠系串联,构筑了“堰塘井渠合理布置、引蓄灌排有序组织”的长藤结瓜式灌溉网络,辅以轮灌制,开展有组织、有秩序的引蓄灌排。这是古代版的多级灌溉系统,与现代生态水利工程如出一辙。2022年10月6日,松古灌区成功入选了2022年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名录。这无疑是对松古灌区科学保护、传承和利用的极大肯定。

可以说,经过两千年的循序发展,松古灌区已然成为了中国古代中小流域灌溉工程典范。甚至可以说,在松阳,我们一眼可以看见中国农业文明的缩影。

如果这一切还不够形象,当你看到松阳水利博物馆墙上的灌区地形图时就会一目了然:工作人员打开电源开关,代表水流的光束缓慢地点亮松古盆地,那一抹“水流”从进入渠道开始,引、蓄、补、灌、排环环相扣,有着一气呵成的连贯,有着千古不歇的绵长。“水流”逐次点亮了形如叶子的松阳大地,在光线的扩散中,我看到这片叶子逐渐饱满起来,变得越来越葱茏,越来越活力四射。

与之伴随的,我似乎听到了一群正在躬身耕作的老农直起身来,对着大地发出齐声呐喊:“松阳熟,处州足!”

治水是一场创新实践

明万历二十三年(1595),宁波人屠隆应县令周宗邠之邀到了松阳,时任遂昌知县的汤显祖陪同前来。屠隆和汤显祖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戏曲家,彼时汤显祖的《牡丹亭》尚未面世,而屠隆成名更早,宛如一支擎峰。亲眼目睹了上一年修缮竣工的青龙堰工程,屠隆挥笔撰写了一篇《百仞堰记》(青龙堰的别称)。

屠隆在文中娓娓写道:长堰蜿蜒,龙堰虹卧,中为巨闸,启闭以时……

见多识广的屠隆,面对这一复杂的工程发出了由衷地赞美与惊叹。

时间回到万历二十一年,周宗邠出任松阳令,刚一上任,就有百姓涌到县衙群访,要求修复废弃多年的青龙堰。原来,青龙堰的堰坝自明正德年间(1506-1521)被洪水冲垮,松阴溪南岸尽为赤土,南岸的民众一次次上书要求修复,一直没有结果,直到周宗邠出任松阳知县,此事不知不觉过去了70余年。周县令一听吓了一跳,事关民生的灌溉工程竟然瘫痪了如此长的时间,松阴溪南岸的百姓如何灌溉?他们是不是年年歉收?一想到这,他不敢怠慢,反复查勘现场后发现,青龙堰原址坐落在独山潭附近,拦水坝北接四都源(松阴溪支流)之下,在此筑堰,水位抬高,导致松阴溪水倒灌进四都源,北岸农田屡屡受淹。所以,每当南岸乡民动工修堰,北岸乡民就出面阻挠,双方打起了旷日持久的官司。没有人想到,周县令原本是一位出色的水利专家,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症结——“徙堰基西上数百武,地形稍高,故岸堤崇广。南可决水灌田,北不漫流漂舍,永垂大利,杜争端矣!(《百仞堰记》)”于是,周县令决定将拦水坝迁往上游数百米处。

此举,既解了南岸灌溉之忧,又化了北岸的内涝之患,两岸百姓对此拍手称快。工程竣工之后,眼看着甘泉一般的溪水淌进了一垄垄干裂的土地,在汤汤水流声中,水南吴氏民众自发在渠边立起了一块“周候治水德碑”。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之前无法解决呢?原来,新址带来了一系列问题——新坝位于三江口,溪面更宽,水情更复杂,筑坝的难度增加了,筑坝所需费用多了。但是相比较两岸乡民常年所遭遇的旱涝侵袭,周县令认为这点困难双方还是可以承受的,对于双方而言,共同的利益大于共同的伤害。这就是松阳水利史上著名的“利七害三”,简称“七三”法。

看到这一切,屠隆笔锋一转:“利七害三则兴利,利三害七则避害,利害相半,与其有利不若无害。”

周县令选择堰址的方法,其实是参透了事物利弊关系之后的抉择,如药有七分利就有三分毒,寻找趋利与避害之间的平衡点,成为他化解纠纷的成功关键。但是,其间的辛苦和艰巨只有周县令自知,他一方面四处协调,苦口婆心地劝诫,做思想政治工作;一方面积极向府、省两级申请拨款,还发动两岸百姓众筹并以身作则捐出巨资修堰,从而一举治愈了悬了70年的痼疾。一个敢于负责任、不怕丢了乌纱帽的官员,让禀性居傲的屠隆折服,在《百仞堰记》的最后,他盛誉周县令“洵宏伟之功,千百世之利也”,这十一个字是对周县令所做功绩的最好总结。

这不仅仅是松阳,也是中国水利史上最早使用定量分析方法对水利工程项目建设开展可行性研究的实例之一。像这样的例子,在松阳2000多年的水利史上不胜枚举,除了以智慧平息争端,制定缜密而符合民情的制度也极为重要。

金梁堰灌区水少田多,沿渠民众时常在分水问题上产生纠纷,在旱情严重之时甚至发生械斗。官府派人经过实地勘察,制定了周密的分水制度,下发批文,发布告示,特别是对金梁堰沿线村落乡民水利纠纷、轮流防水时日等问题的处理和规定制定得尤为妥当。府衙、县衙刻石勒碑,将制度晓之于众,要求沿渠民众世代恪守。

松阳先民不止在建坝、解决纠纷方面有不少创新,而且对堰的管理机制、经费来源、到水权的确立、水调度、堰田制等方面不断推陈出新。“民办官助”“借地建圳”“牛背调水”“汴石分水”“分片轮灌”等,一项项治水实践和长效管理在松古灌区中精彩呈现。可以说,松古灌区是一场千年治水的实践过程,更是农耕文明的鸿篇巨作:选村址、垦荒田、修堰坝、挖渠道、掘湖塘、砌防洪堤、栽风水林……一股股水流、一垄垄良田、一方方堰规、一次次权衡利弊、一场场民主协商……绘就出农耕文明的县域示范区。

耕,是立命之本;读,为修身之策。有了灌区的保障,有了耕的基础,松阳人读书之风日盛,进而通过科举走向更为广阔的人生舞台。从此,松阳人以耕读传家为法宝,崇文尚读的风气如同松阴溪一样源远流长。

规矩意识深植人心

单有扎实坚固的堤坝、四通八达的渠道还不够,还要有行之有效的堰规。事实上,从堰诞生的那一天起,堰规就存在了。历史上,松阳各条堰中早就开始了有制度的运行,只是史料的缺失,导致我们无从知晓早期的管理制度。

明嘉靖四年(1525),芳溪堰沿线的村民进行了一次选举,推举管理芳溪堰的堰首。在芳溪堰的管理机构中,堰首是核心,由百姓推选地方上有名望、有品行、有能力,且有经济实力的人担任。堰首的职责相当于指挥官,带领大家解决堰坝出现的问题,处理险情,组织救灾、防洪、冬季岁修、清淤、调节争水纠纷等等。但是,芳溪堰的堰首与通济堰不一样,堰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相当于今天的董事会。

我们今天还可以从史料中看到他们的名字:孙闵璋、周延庆、周明理等9人。他们能够在不分村落、不分宗族的选举中获胜,说明他们在这一带的威望甚高。这群人发挥集体的智慧和力量,以民主协商制度共同管理着让他们得以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芳溪堰。

在芳溪堰成立堰首之前的元至正六年(1346),金梁堰就专门成立堰坝董事会,这是松阳最早出现的堰渠管理机构,这是一次集体管理的试验。到了明代中期,自芳溪堰成立堰首之后,已经形成了一套完备的管理架构和体系。从治水、管水到用水,从堰董管理机制、堰长圳长负责制到水权交易等制度,松古灌区的运行机制就此定型。特别是创新了堰首负责制、水权交易等制度,在国内亦属领先。

独山北麓现存一方清末摩崖石刻,上书:光绪三十四年复筑何家堰上首,堤一百七十余丈,按亩派捐,每亩一角,向业主捐洋七角,以为公费之资。水南坐田六成,徐村坐田二成,程村坐田二成。日后轮流水期,亦照田亩多寡按田灌溉,周而复始……各村堰董公立。

里面的内容对水费收取、如何用水、如何监管、如何惩处违规者等,都有着详尽的规定。像这样的碑文和公文在松阳还有很多。今天,我们发现了与松阳灌区相关的元明清时期碑刻19方、榜文19份、古圳图1份,内容包罗万象,其中对创新建坝、堰圳水毁修复、古圳图档案管理、水事纠纷处置等事项均有详实的记载。这是一份跨越五百年的纪实档案,它的核心内容无非两个字——规矩。

在松古灌区中,一条条公道的堰规,村村得以执行,人人得以遵守,这是历史上松古灌区的真实面貌。从堰规扩散开来,规矩意识植入松阳人心,直到今天,这里的人们依旧遵循着古风,长辈教训顽童时常说的一句口头禅:“怎么这样无规无矩。”人们之间协商办事,总不忘叮嘱:“我们按规矩来办。”

不得不说,古堰对松阳人的生活影响至深。

松阳先民将渠水引到村中,水流穿村而过或依村而走,人们进而又将水引到房前屋后,这种水布局利于村民的取水、灌溉、消防以及洗涤,水流得到了最大化利用,惠及千家万户。先民不仅掘出了渠道,还在村落周围凿出一口口池塘,它们与堰、渠联手,夏天汛期时起到泄洪功效,冬天枯水期时起到蓄水池的作用,而且能够调节气候与温度,可谓一举多得。

先民们举起锄头,硬生生地在松古盆地中开掘出了一个风光旖旎的水乡。而贯穿松古灌区的松阴溪,串联起了堰坝、绿道、湖泊、深潭、湿地、溪滩,茂密的植被在两岸绵延,百鸟翻飞其上,已经形成了风光旖旎的生态公园。

北宋最后一个状元、处州知府沈晦退休后隐居松阳,写下了一诗:“四塞无他虞,惟此桃花源。”这里的桃花源不仅仅是景色宜人,更是物阜民丰,在人们的眼中这样的桃花源才是终极的景致。是啊!自古以来,有了大大小小的圳,有了水的滋养土地才变得富产,有了安居乐业,千年来的松阳才有着不变的景象,哪怕至今依旧未有大的改变。

也可以这样说,正是因为有了完备的水利设施,才催生了松阳发达的农耕文明,才有了今天引以为傲的名冠——古典中国的县域样板、江南最后的秘境。直到今天,这些历经岁月涤荡的古堰,依旧青春十足,依旧源源不断地造福着乡梓。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散文学会副会长)

参考文献:

[1]李潮胜主编,《世遗之光松古流》——松古灌区世界灌溉工程遗产解读与档案集萃,2024.12

[2]《松阳县水利志》编纂委员会编,《松阳县水利志》,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10

[3]丽水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编,《土木清华》,浙江古籍出版社,2011.6

[4]《处州古堰》编纂委员会编,《处州古堰》,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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